細數做功課的諸般好

文|謝佳恬

我經常想著自己生命中所有的一切,無論是婚姻、工作、健康、生命的目標,都要感謝老天爺和朱老師。因為他們的恩賜與教導,我的生活才有幸福和價值。並且要感謝做功課的力量,讓我在迷惘、焦慮和對未知的恐懼中,獲得心靈的安定與前行的方向。

從小我的志願就是散播歡樂散播愛,還想著長大以後要拯救世界,讓地球變得更好。但如果問問小時候的我到底做了什麼,我想大概只有做到阻止同學們隨地亂丟垃圾和浪費水的行為吧!

剛來協會那年我的身分是研究生,想要趕快畢業的我規定自己每天要寫200字論文。但我總是在做正事前會東摸西摸,非要到最後關頭才去做。於是我讓自己在午餐前先做十圈功課,做完才能吃飯,吃完飯休息一下,心靜下來,就會自動去寫論文了。因為才疏學淺導致論文寫得太久,所以這樣每天十圈功課也「順便」堅持了好一段時間。

回想剛開始做功課時,經常是黏黏的汗流滿身,站起來時腰很痠,而且十字真言中所有字都能記得,唯獨「恕」字常常忘記,還必須寫在紙上提醒自己。經過一段時間後,漸漸做功課流的汗不黏了,腰不痠、腿不抖了,以往姿勢不良造成的腰酸背痛、經痛也改善很多。那一陣子許多看見我的人都說我看起來精神氣色很好,越來越好看。

當時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境非常平穩,凡事都很正面,無所求也無所想,所以變得好看應該就是所謂的「相由心生」吧!做功課能強身健體,培養正氣,還能透過反省修正自己的稜角,也許正是如此才讓當時的我面容變得比較和善端正。

有時回憶那段心性平和的日子,我都會告訴自己「往事只能回味」,因為我沒有辦法再次複製那樣的平和美好。後來在做功課時想要深切去反省自己的個性,卻有一段時間總想不透自己到底有什麼問題,說要反省也不知從何下手。那時候的我居然還大膽的請問朱老師,「我想了很久,不知道自己要反省什麼?如果以蘋果來比喻,我好像一直在蘋果皮,還沒到果肉。」老師只是回答我:「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,表示根本沒在反省。」我們應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,無論自己的優點缺點都應該可以察覺,如果連自己都被自我感覺良好給騙了,那就很難真切反省,就算有,恐怕也是表面看似有反省,實際上沒有要改的意思。

有一段時間我都處在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況,覺得事情不順是機緣未到,與人相處不好是別人難溝通,反正千錯萬錯問題都不在我。但矛盾的是我一直跟老天爺說「老天爺!我好想反省,到底要怎麼樣才是反省啊!」於是,老天爺真的給我機會讓我反省到痛哭流涕,總算看清並且承認自己其中一個心性的問題是「驕傲」。

平時大家看到的都是謙虛隨和的我,我也曾以為那就是真的我。但是就在幾年前現實潑了我一桶冷水,也是那一次的經驗讓我理解什麼叫做反省。當時我滿腔熱血為了成為正式老師,努力著參加各研究所學校的考試,希望錄取後可以考上教育學程。當第一間學校放榜時,我發現自己沒有錄取,甚至連候補都排不上。起初以為只是運氣不好,於是期待著其他學校放榜。

終於等到最後一間學校放榜了。該系所預計錄取四人,那一年也只有四個人報名,我以為我一定可以考上。結果,他們選擇不足額錄取,所以我還是落選了。這一次,我知道絕對不是運氣不好,一定有我不夠好的地方,所以才會讓系所就算招生不足,也不錄取我。確定所有學校放榜後我大哭了一場,一直自信滿滿的我,居然沒有被任何一間學校錄取,甚至連備取都沒有,實在太丟臉了……

回家以後我跪在拜墊上,沒有馬上做功課,而是思索著落榜原因,是當天衣服穿的不夠正式?還是面試時太緊張說錯話?莫非入選的學生都是有教育相關背景的學生?越想心情越鬱悶,於是開始做功課。我有一個習慣,當做功課思緒很亂時,我會更用心專注地想著口中念的每一個字,即使閉著眼睛也會在心中想像十個字的樣子。忽然,腦中出現一個念頭「我都在責怪別人、責怪外界的一切,卻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麼問題。」

當這個念頭出現時,跪在拜墊上的我開始痛哭流涕,我明白了這一連串落榜都指向一個問題,就是「我的驕傲和自以為是」。自以為想當老師是為了傳遞善知識就是做好事,並且因為從小到大沒經歷過什麼挫折,或是遇到挫折就有人幫我找藉口開脫,讓我以為問題都出在別人,以至於我自信過了頭,越來越驕傲,甚至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優秀。

不只是「事情」會來教導我們,有時也會有「貴人」出來提醒我們。但是這些「貴人」可不一定都像朱老師一樣和藹親切、循循善誘,有耐心的說道理給我們聽。有天我在寫論文的時候,一位長輩外出回來見到我就忽然指著我破口大罵,連旁人出來緩頰都沒有用。當時被罵到我感覺自己血壓飆高、滿臉脹紅,趕緊收拾東西,一語不發迅速離開現場。

因為我的貴人長輩用罵我的方式讓我學習轉念,才有機會漸漸改變自己。雖然壞脾氣和易怒體質還有大半沒改好,直到今年,我才總算反省到自己易怒這個壞毛病,原因是「不順我意」就生氣。可是,到底為什麼會想要全世界都順自己的意呢?真的是太傲慢和自以為是了。

做功課不能讓我們避開討厭的人事物,因為那有可能是自己的課題或考題。但是做功課可以幫助在發生衝突的當下選擇比較好的處理方式,讓我們轉換心情,同理、包容對方或是將事情的發生看成是一種修練。畢竟我們不能改變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事物,只能改變自己的心境了。

還在學習反省改過的我,不敢妄言。但我想改變的第一步,絕對是先覺察到自己的問題,然後反省、懺悔接著改過。而且改不能只改一時,要堅持下去,別被考官考倒了。藉著做功課與老師和眾人的教導,我想反省有分內外,對外是修正自己的行為,對內是修正自己的心性。以十字真言的每個字來看自己是哪一個字沒有做好,做好了要維持,做不好更要改正。堅持一段時間用心觀察,漸漸地就能找出自己的一些問題。我自己還有很多大大小小要改正的毛病,在此跟大家分享自己實踐反省改過的小小經驗。

有時我會唱十字懺檢視自己的行為和想法,提醒自己要謹記十字真言的內涵。因為我發現如果怠惰一段時間沒做功課,之前累積的正能量很快就會不見,個性上的問題也會因此被打回原形而一一浮現。所以說做功課除了要用心反省懺悔改過,更貴在持之以恆。

我常在做功課時反省到痛哭流涕,偶爾也會在做功課時浮現一些靈感和朱老師曾說過的話。有次做功課到一半忽然文思泉湧,將下學期的課程安排好,連主題都規劃好,做完功課後趕緊寫下,原來這就是開智慧的感覺呀!又有一次做功課時,腦海中忽然想起好多年前朱老師曾說過「不求功,不求法,不求境界;不貪功,不貪法,不貪境界。」的這句話。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確,但當時的我忽然體會到不求不貪是有層次的。如果一個人能做到「不求自得」,那接下來還要做到「得到了不能貪心、貪多」。提醒自己不可以為了得到功德或追求什麼高深境界去做功課,也不能一直想著做功課為自己在物質世界帶來的好處。

現在我做功課時是懇求冤親債主的原諒,希望能洗滌自己的過錯。在收經禮時我會感謝老天爺、感謝菩薩、感謝朱老師,感謝我的冤親債主讓我能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做功課。假如出一個作文題目是「做十字真言拜懺功課的好處」,大概很多前輩、會員們都可以寫好幾頁的文章做見證。但是做功課到底有多好,真的得要自己做了以後才能體會。

朱老師常說靈魂的精進如果比喻成大學,每一科目都要過關才有可能畢業,畢業以後還有更進階的課題考題。比起小時候拯救地球的幻想,我想我還是老老實實把握時間修善身邊的緣分,改善自己的脾氣,改變我愛挑剔的毛病,可以說是一堆毛病要改,反正改東改西絕不能改天。記得老師曾在某次電影分享時說,如果不改掉你的懶惰病,就不要想承擔什麼責任了。懶惰就像影子,隨時在身邊,讓人能躺就不坐,能坐就不站,能放鬆絕不努力。可是天道酬勤呀!朋友們,我們趕緊拿起拜墊勤做功課吧!(摘錄自覺行雜誌59期)